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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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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晨打開蓮蓬頭,熱水打在她的皮膚上,她舒服得喟嘆了一聲,水蒸氣迅速在浴室裏彌漫,貼著墻的鏡子也蒙上了一抹水氣。

早晨她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躺在顧瑾言的身邊,整個人還往他懷裏鉆時,她真是大吃一驚,腦袋空白了幾秒,記憶才回籠,想起淩晨時分的事。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擡起頭,卻見他臉都白了,肯定是她剛剛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了。她洗漱好了以後,心懷愧疚地服侍他洗漱,把盥洗用具都收拾好以後,她嫌自己身上的衣服動作起來不方便,想到病房裏配套的小浴室中把禮服換下,還想洗個澡,可她人還沒有步入浴室,他就已經叫起她的名字來了。

他想要上洗手間,要她幫忙;回到床上栽下後,見她想要走開,又說躺得太久身體不舒服,要坐著;接著就是說很無聊,讓她用他手機的每日讀報軟體,讀新聞給他聽……

“蘇晨,幫我倒杯水……蘇晨,幫我蓋好被子……蘇晨,去把窗戶打開……”一整個早上,她被他指使得暈頭轉向,直到顧瑾瑜和姚格絲他們來了,她才有時間脫身,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叫她,她抓緊時間在小浴室裏洗個澡。

蒸氣彌漫的浴室裏,她想起昨夜的黑暗,他伴在身旁就如同溫暖的燭火,那樣的溫暖會讓人上癮,會讓人得一想二、得寸進尺。

她甩甩頭,把混亂得打結的思緒搖散,關上了水,用毛巾擦幹身體,把頭發放下來。穿衣以前,她看到了被水霧籠罩的鏡子,似是受了蠱惑般伸出手指,玩著幼時最愛玩也最幼稚的游戲。

她在鏡子上寫,Pe’t aime。

水霧太重,字母下的下彎處,一滴水珠往下滑落,如同流淚一般。

蘇晨嘆了嘆氣,用手把鏡子上的霧氣都抹去,抹得幹幹凈凈的,無意中卻看到自己頸側有一抹紅蘇晨皺了皺眉,有些疑惑,這是什麽時候弄的?

她把頭發撥到另一側的肩膀上,側著頭,眼睛看著鏡子觀察,用手碰了碰紅印,晤,不疼不癢,應該不是蚊子咬的。

她有些呆楞,看著看著怎麽覺得有點像是……吻痕?她的手捂住紅痕,呆呆的,完全不知所措,臉頰一下紅得像火燒一樣。

把抽風機關了,她扭動門把走出小浴室。

顧瑾言的視線一下子飄過來,“你這麽久才出來是想渴死我嗎?給我倒杯水。”

原本臉上已經退下紅暈的蘇晨,一聽見他的聲音,臉頰又再一次燒了起來。

她關上門,“哦。”把換下的衣服和細高跟鞋放在了一旁空著的椅子上,轉頭給顧瑾言倒水。

顧瑾言跟她說完話後,視線一直黏在她身上,這麽明顯的表現,他弟弟顧瑾瑜當然留意到了,但也只是溫和地笑著,沒有說話,可同樣也留意到的弟媳姚格絲就沒那麽好心了,朝顧瑾言揶揄地笑。

“賅哼,蘇晨,你動作還能再快點嗎?蝸牛都比你快了。”

只見蘇晨的手猛然一縮,“哎喲……”她皮膚比較薄,手上很明顯地紅了一塊,她不停地甩著手。

顧瑾言聽到蘇晨的聲音,緊張得想要起身,卻忘了還沒痊愈的傷口,尖銳的疼痛傳來,他的手捂住傷口,緊皺起眉。

顧瑾瑜也料不到他有這樣的舉動,反應過來就趕緊上前扶住他,剛想說話,被顧瑾言一個瞪視的眼神給遏止了。

他被顧瑾瑜扶著重新靠著枕頭後,深呼吸幾次,又朝蘇晨說:“燙到手了?你能再笨點嗎?”

坐在一旁的姚格絲自然是把這些收在眼底了,見丈夫被人瞪視威脅了,她就說:“大哥你也別這麽心急啊,反正都已經渴一段時間了,也不差這一時半刻,這麽大呼小叫的,不把大嫂嚇到才怪。”

顧瑾言不跟女人計較,他瞪視那女人的男人,他的弟弟。

顧瑾瑜無奈地笑笑,“大哥,公司還有事,我和格絲先走了,你跟大嫂有事就打電話給我吧。”

“嗯。”顧瑾言巴不得他們趕緊消失。

“大嫂再見。”

“要走了?”蘇晨回過頭來,“唔,再見。”

門被關上了,病房裏又只剩下顧瑾言和蘇晨兩個人了。

蘇晨的心跳開始加快,自從她發現了那個吻痕以後,她整個人就開始不安了,手上的動作放到了最慢的速度,因為她還不知道要怎麽面對他。

“你弄了那麽久,到底好了沒?我只是要一杯水,不是要你磨咖啡。”

蘇晨頓時緊張得有點結巴,“哦,好、好了。”

顧瑾言昧著眼看地,“你幹嘛,做了虧心事想要向我敬茶?走過來一點。”

“哦。”她也只是走近了一步。

遞杯子給他的手上有明顯被燙到的痕跡,顧瑾言一手拿過杯子,一手捉過她的手,拇指按了按那抹紅,“你怎麽越活越回去了?嘖,坐下。”

蘇晨把椅子往後挪了挪,然後坐下,她想要把手抽回來,卻敵不過他的力氣。

她的臉越來越紅,咬了咬唇,聲音小小輕輕的,“我也不想的啊。”

顧瑾言喝了一口水,就把杯子放在了床側的桌子上,“不想就不要那麽迷糊。”他擡頭看了看蘇晨跟他還隔著一步的距離,不滿意了,“你坐這麽遠幹嘛?過來。”

蘇晨慢吞吞地拉著椅子走前一步,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眼睫毛在細細顫抖。

顧瑾言捏上她的下巴,把她的頭強硬地擡起,“你幹嘛?看著我說話。”

蘇晨有些驚慌地眨著眼,被他突然放大在眼前的臉給嚇得臉上充血,紅通通的,說的話也語無倫次,“你、你……那個,昨晚我……”

顧瑾言輕笑,另一手摸上她的側臉,順著臉龐,大掌貼著肌膚滑落至她的頸側,用食指一下一下地摩挲著他昨晚留下的吻痕。

蘇晨顫了顫身軀,心臟跳動的聲音幾乎要震聾她的耳膜,眼簾一直垂下,沒有勇氣擡眼望他了。顧瑾言突然說:“我的傷口好像裂開了。”

蘇晨一聽,緊張起來,她站起身,“我看看。”

可她才剛剛俯下身,他快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向自己壓過來,他堅毅的唇一碰到她,就把她的小嘴整個含在嘴裏輾轉吮吸。

蘇晨想要推開他,手剛搭到他的肩上還沒用力,就聽見他模模糊糊地說.“小心我的傷。”蘇晨不敢動了。

他雙手捧住她的頭,半點都不允許她逃離,舌尖挑開她的紅唇,撬開她的貝齒,滑入口腔與她的舌頭纏綿。

這個吻沒有上次在書房的激烈,卻纏綿更勝上回,沒一會蘇晨就站不住了。

顧瑾言把她的舌糾纏出來,一把含住吮吸,“坐上來……”

“唔唔唔……”蘇晨睜大眼睛瞧著他,眼底柔波蕩漾,卻是努力地表明自己不願意。

顧瑾言用虎牙稍稍劃了劃她的舌側,她覺得有點疼,可又舒服極了。

“快點……”

蘇晨有些慌地眨了眨眼,最後還是屈服了,她小心翼翼地跪在床上,跨過他的雙腿,他的雙腿張開,留下中間的空隙給她坐下。

他的大手有些急切地撫弄她的背,又游走到她身前,潛入衣擺,一手脫了內衣內扣,一把抓住她的雪峰,她的身體抖了抖,手趕緊按住他在她胸前肆虐的雙手。

小嘴從他唇舌中逃離出來,她喘了口氣,“別……”還沒說完就被顧瑾言一手按在背上,又壓了回來,迅速把她的舌吮住。

他的雙手托著她的雙峰,拇指飛快地摩挲她嬌嫩的頂端。

蘇晨握住他的手腕,“唔唔唔唔……”

顧瑾言放開她的唇,沿著她的下顎一直吮吻到她的頸間,“不喜歡這樣?那我們換一種,試試這個。”說完他咬了她脖子一口,與此同時,手指捏住了她嬌嫩的ru/尖一擰。蘇晨倒抽了一口氣,身體顫科得像風吹葉子。

她趕緊伸手把顧瑾言的手拉出來,顧瑾言難得順著她的意,正當她要喘口氣時,他的手卻滑落到她的腿間一壓。

“濕了。”他舔了舔她的耳垂,雙唇包住它,溫溫潤潤地吮。

快/感襲來,蘇晨忍耐不住地嚶嚀了一聲。

……

顧瑾言放開她的唇,她看著手上的體/液,呆呆楞楞的樣子有點傻,惹得顧瑾言又在她唇上響亮地親了一下。

那天剩下的全部時間,蘇晨都是在神游中度過的。

顧瑾言的身體恢覆得很快,半個月左右,傷口就愈合了,可以出院回家。

還好顧瑾言平常也是很久不回顧家,這次這麽久沒有回顧家,也沒有惹顧父他們懷疑,顧瑾言出院那天打電話給他,埋怨他這麽久都不知道回來見一見顧奶奶。

於是他和蘇晨的行李都送回家後,去了顧家,留在那裏吃晚飯。

他們剛到那時,顧父在客廳裏自己跟自己對弈,黑子白子幾乎都已經鋪滿了整個棋盤,卻是雙方僵持,沒有占到一絲好處的局而,見顧瑾言他們來了,顧父連連招招手讓顧瑾言過去,跟他來一盤。

“晚飯還沒好,你媽說今天要露一手,她剛從一個網友那裏學來了絕招菜式,想要把我們當白老鼠。”顧父的聲音裏都是笑意。

顧瑾言在顧父對面落坐,“那也是你有福氣,我媽起碼還會下廚,我娶的這個老婆,我是沒吃過一頓她做的菜。”蘇晨坐在他身旁,被他說得臉都有點紅了,卻又沒法反駁,只能小小聲地爭辯,“那是你都搶著做,沒有給我發揮的機會。”自那天他們在醫院那次偷偷摸摸的親密後,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平和起來,沒有以前敏感,視線交錯間,有了類似熱戀時的臉紅心跳。

雖然他還是愛盡頭上挖苦地,可都是玩笑的話,沒有了以前那種刻薄的語氣,面對她的態度也不像以前一樣多數時候板著臉,而她在他面前,膽子也開始慢慢地大起來了,對他有不滿也會抱怨。

“臭小子,人家晨寶肯要你就是你的福氣了,你就是這輩子都幫她洗衣服做飯,也是應該的。”

“是啊是啊。”顧瑾言輕笑,他轉頭捏了捏蘇晨的臉頰,“小心肝聽見沒?回家我就幫你冼衣服。”似是在暗示什麽。

他調笑的口吻,讓蘇晨想起那次他們在醫院的親密接觸後,為了不被別人發現被單弄濕了,她偷偷摸摸地在小浴室裏面清洗,清洗的時候,他又叫她出去做這做那的,蘇晨好脾氣地服侍好他以後,正想回浴室繼續清洗,可還沒走到浴室就又被他叫住了,她本來硬憋著的不耐煩一下子爆發,很生氣地瞪了他一眼,不理他,繼續往浴室走去。

他那時聲音朗朗地說:“洗被單有那麽好玩?下次我也洗洗看。”蘇晨想到那,臉上越來越紅了,她眨了眨眼,拉下他的手,小聲且結巴地丟下一句話就起身走開了,“我我我去幫一幫媽媽。”蘇晨知道他肯定在笑她的落荒而逃。

那次以後,他們沒有再有親密的接觸,可他卻會經常把她騙到身邊吻她,總是喜歡看她慌亂的樣子,也特別愛嘲笑她打不過就跑的德性。

蘇晨平覆了一下心跳,甩甩頭,把他撤到一邊去不再想他。

在廚房中,她聞到了一股香氣,不由讚嘆,“媽媽,你煮了什麽呀?好香啊。”

顧母回過頭來,“哎呀,你們到啦。”

她用鍋鏟把鍋裏被切得很碎的蒜頭撥了撥,然後從碗裏把一撮切成了碎末的紅辣椒放入鍋裏,配著蒜頭把它們一起爆香,“我從我的網友那學來了這個菜的作法,今天你們來剛好能露一手,辣辣的,瑾言和老頭子都喜歡。”

蘇晨一聽,咯噔一下,顧瑾言才剛出院,怎麽能吃辣的……

她朝顧母笑了笑,“媽媽,唔,顧……瑾言他最近火氣有點大,他唔……他應酬也多,我給他煮點粥吧,去火。”

“啊?火氣大啊?那他就沒口福了,這菜我們吃光它,不讓他吃。”顧母樂呵呵地笑,似是為終於整到自己的大兒子而喜悅了。

蘇晨開始在廚房裏洗米,煮起粥來,等到菜差不多都做好時,粥也煮好了。

蘇晨走出廚房,朝客廳喊道:“吃飯了。”

客廳裏的父子兩人起身,來到飯桌旁。

顧母把菜都端出來,看見顧父坐下了,隨口地問了句:“下完棋了?平常下棋的時候,可是怎麽叫都不願意來吃飯啊,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顧瑾言拉開椅子坐下,“他當然趕緊跑來吃飯,他都輸兩盤了。”

顧父臭著一張臉不說話,顧母卻是哈哈笑著,她拍了拍顧父的手臂,又對顧瑾言說:“今天我做的那道新菜沒你的份,你老婆說你火氣大,就我們幾個吃吧,不留給你。”

“都多大了,你以為你是明明?幼稚。”他爸媽習慣了他說話的方式,也不說他什麽,“說起明明,她在寄宿學校怎麽樣,沒闖禍吧?”

顧瑾明因為經常逃課,後來被顧父顧母發現了,硬是把她送到了全女子且教育嚴格的寄宿學校去,要等一概媸婜結懇嵥擻夞壟一趟。

“沒,聽她老師反映,她的表現還不錯。”顧母把所有的菜都端出來了,在顧父身旁坐下。

“啊,真難得啊。”顧瑾言說,見蘇晨還沒過來坐下,看了看廚房門,見她端著什麽正走出來,他也就繼續說:“今天怎麽沒見瑾瑜他們倆?”

顧母滿臉喜色,樂呵呵地說:“格絲她懷孕了,孕吐得厲害,瑾瑜在家裏照顧她呢。”

顧瑾言點點頭,顧母趁機問:“你這個當哥哥的有什麽打算?要到什麽時候才生孩子啊?”

顧父也同意妻子說的,“歲數不小了,這些事情該好好考慮了。”

顧瑾言轉頭,調笑著問坐在他身旁的蘇晨,“爸媽問你呢,我們什麽時候生孩子?”

蘇晨把粥放在顧瑾言面前,才剛剛坐好就被問這樣的問題,她看著顧父顧母很想知道,卻又假裝只是隨口問問的表情,又看到顧瑾言暗示性的笑容,她臉頰紅紅的,硬著頭皮說:“有了就生吧。”話剛說完,她就感覺到顧瑾言望著她別有深意的火熱目光顧父顧母一聽這答案就明白,第二個孫子也不遠了。

因為顧瑾言晚飯時在蘇晨的瞪視下,只喝了幾碗粥,他們到家後,蘇晨才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顧謹言又說餓了。

蘇晨沒辦法,只好到廚房弄吃的,他的胃現在矜貴,弄一點吃的都要花好大的功夫。

蘇晨把長發夾起,她在開放式廚房認真的表情,從遠處看,在燈光下顯得更加嫻靜,她身上宜家宜室的感覺讓顧瑾言覺得更是暖心。

他捧著筆記型電腦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往電腦裏敲了幾個字,看到屏幕上搜索到的資訊後,難得表情傻楞傻楞的,他突然回頭看了看幫他做吃食的她,放下電腦朝她走去。

蘇晨正在低頭切著南瓜,突然砧板被陰影給籠罩住了,她拿刀的手頓了頓,感覺到顧瑾言從她背後伸手摟上她的細腰,抱住她。

他的頭俯下來,臉貼在她的臉頰旁,“給我做什麽好吃的?”蘇晨臉紅了,可手上的工作還是有條不紊地繼續著,她定了定聲音,“給你弄南瓜羹,很好吃的,我最喜歡吃這個了。”

“嗯。”

他磨蹭了一下她的臉頰,然後扭過頭從臉頰開始親吻,下顎、耳垂、頸間一路親吻下去,是很令人眷戀著迷的溫柔,淡淡的溫馨在他們之間彌漫。

似是連燈光光線也因他們的溫馨平和而柔和了幾分,共享的暖暖體溫讓他們感覺更加的親密。“那次與你吃飯,你在等我的時候,在餐巾上寫的那句法文怎麽讀?”

蘇晨沈默了一下,然後發音標準、聲線優美地說:“Tu me manques?”

顧瑾言也學著她的發音,在她耳邊又說了一次,“Tu me manques。”

蘇晨的手顫了顫,眼眶微微有點濕意,好在她背對著他,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然又該取笑她了。

放在客廳茶幾上的筆記型電腦,屏幕上是瀏覽器搜索頁面,上面有網友針對一句法文的翻譯。

法文Tu me manques是“我想你”的意思。

那一次的約會,她等了他半小時,在餐巾上寫滿了想念,她很想他,他又何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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